上学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典型的好学生,认真听课,积极思考,踊跃发言,直到高中。
高中的时候我就打算退学了,可是没有退成。学校里的课也不喜欢听,因为渐渐反应过来了,有很多课是专门用来给我们洗脑的,也有很多课仅仅是为了考试的,只有少数的几个老师是真正在培养学生的兴趣,真正在教知识。我和李小开有幸被英语老师特批可以在英语课上自由活动,按我们的想法学习。而我们得寸进尺,渐渐变为只要是自己不想上的课就都跑到操场上去自由活动。再往后就变成了哪个班有喜欢上的课就跑去听,如果都没有爱上的课就自由活动。对于一些保守的人来说,我们真是无法无天了。
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后来就不行了。
原来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有一群追随者和追捧者。可是随着高考越来越近,大家都好好学习去了,对于我们经常旷课这件事也变得习惯了,老师也不问,同学也不在意。我一下子感觉在学校里整个气氛都变得死寂了。旷课、窜课也没有什么意思了。“无聊”是我日常状态下常常悬浮在脑海里的一个词。
无聊了就爱睡觉。可是老师为照顾我高度近视,把我安排在第一排坐,我虽然不是最高的,但在同班同学里也是中上的个头,我还是一个坐下去就直挺挺的人,所以我后排的很多同学被迫要坐直了听课。我的这种坐姿在同学中也是非常出名。所以只要我稍微有点变化,就立马能被发现。我不好意思被同学们看到我上课睡觉,所以每天都强忍着。再困也要坐得笔直,绝不趴下睡。
功夫就是这样练出来的。
终于我可以笔直地坐着睡觉了。这对我来说可是极大的解脱。上课可以随意睡觉,也可以保持端坐的姿势不被同学发现。解决了一大难题。
直到有一次上政治课。
我们的政治老师是个大嗓门,嗓门大到他讲课,隔壁班的同学都能清楚地听到他讲的内容。而我最受罪的就是上他的课,因为是第一排,我的耳膜被他振得嗡嗡地响。并且他讲得激情四射,唾沫星乱飞,我们第一排的人饱受煎熬。
说来也奇怪,就是因为他的嗓门太大了,我上他的课特别容易犯困。不知道这背后是什么科学道理。
那天我正常地坐着睡着了,伴着他的大嗓门,睡得很香。可是忽然之间周围安静了,我被这突如其来的“安静”给“吵”醒了!
我没有立刻睁开眼睛,只是在纳闷,为什么这么安静呢,打断我的美梦!难道下课了?可是下课了应该是乱哄哄的才对啊。
咦,我怎么觉得脸上热呼呼的,有股热气在我面前,这是什么啊?
我慢慢睁开了眼睛,妈呀,吓我一跳,我面前离我脸差不多三四厘米的距离有一张中年男人脸!
是我们政治老师的脸,我吓得一动不动。他用看到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我好像在琢磨什么,盯着我看了半天,用一口标准的武普(老家武都方言味道的普通话)外加他的哄亮的男高音说道:“你睡觉着来啊?!”
这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,我一下被同学们的笑声淹没了。
就这样,我坐着睡觉的事情就被戳穿了。下课后我就像明星一样,接受同学一个一个的访谈,无不对我这门武艺表示钦佩。其中有一个坐我后排的同学强烈表达了他的不满:
“我说你能不能趴着睡觉啊?枉我以为你坐得那么直在认真听课呢,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让你弯弯腰。结果你老人家竟然在睡觉!”
我连连道歉,并说就这一次是在睡觉,并不是每次都这样的,下次不会了。
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结束。